5
突如其来的痛苦让我头疼得快要炸裂。
我跑进浴室不停地干呕。
意识到不对劲，我胡乱收拾了一下，打车去了医院。
现在这样的情况，我没办法自己开车。
挂号，交钱，抽血检查，我神情麻木地做着这些事情。
等待检查结果的空隙，我又鬼使神差来到住院部。
按照朋友圈里的线索，我找到了那个女孩的病房。
病房门虚掩，里面传来娇弱的女声。
“阿尧，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？”
熟悉的声音轻叹一口气，是裴尧。
“她病了，我得回去照顾她，你听话，晚上等她睡了我再来陪你。”
裴尧耐心哄着女孩，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声音有多温柔。
女孩不满地哭诉，“你还在意她，你还爱她是不是？”
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。
“那我呢，我算什么？”
“当初如果不是你可怜她，我们早就结婚了，感情里，她才是小三。”
“阿尧，你问问自己的心，每次你叫她“阮阮”的时候，心里想的是我阮茉，还是她苏阮？”
女孩哭得泣不成声。
我的心突然跳得很慢很慢，脸上血色褪尽。
原来她也叫“阮阮”。
以往裴尧最爱抱着我，在我耳边一遍遍轻声呢喃，“阮阮我爱你，我最爱的人就是你。”
那时候有多甜蜜，现在就有多难堪。
我没有再听下去，离开了。
拿到检查报告之后，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面的结果。
直到回到家，我才瘫倒在沙发上。
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戏弄我。
在我知道相爱多年的丈夫爱的是别的女人的时候，我却怀孕了。
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。
裴尧回来时，天已经完全黑了。
我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，如同一个木偶。
裴尧一把将我抱起来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。
“你在干什么，一定要这样作践自己吗？”
听到他的声音，我捂着心口，在他怀里哭出声来。
“疼，裴尧，我好疼。”
裴尧慌了，“阮阮，你哪里疼？”
“乖，告诉老公，哪里疼，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？”
他还是这么温柔，如同下午在病房里一样。
我挣扎着要下来，却被他抱得更紧。
“阮阮，别胡闹，你身体还虚弱着，我抱你回房间休息。”
裴尧态度强硬地将我抱回房间，细心给我盖好被子。
知道我没吃东西，又准备去厨房给我做。
在他起身的时候，我问他。
“这几年里，你一直都偷偷养着她吗？”
他摇头，“没有，我们结婚的时候，我就和她分手了，直到半年前，才在一次聚会上碰到。”
死一般的沉默后，我轻声开口，“下午在医院，我都看见了。”
裴尧背对着我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只感到他后背一僵。
我忍着心痛继续说，“裴尧，你能和她断了吗？忘了这件事，以后我们好好过，行吗？”
我知道我很没骨气。
可是裴尧在我的生命里占据了太重要太重要的位置。
如果要将他剜掉，会要了我半条命。
我已经失去了爸爸妈妈，不能再失去他了。
而且，我现在还有了我们的孩子。
所以，我想给他一个机会。
可是我等了很久很久，才听到他满是歉疚的声音。
他说，“阮阮对不起，我做不到！”
6
那天晚上裴尧还是走了，去医院陪他的“阮阮”去了。
窗外依旧下着大雨，我在床上痛得蜷成一团。
原来，爱一个人会这样痛。
我的丈夫，当着我的面说他无法放下另一个女人。
我生生痛晕过去。
第二天醒来时，阳光已经驱散了乌云，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。
我拿出手机预约了人流。
然后开始一件件收拾着自己的东西。
我提着箱子回了爸妈以前买的一套房子。
他们名下房产众多，好些连裴尧都不知道。
我该感谢爸妈，他们给我留下了后退的路。
我是他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，即使一个人，也不该被人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。
裴尧或许回家了发现我的东西不在，给我打了很多电话。
他语气是难得的慌乱，“阮阮，你在哪儿？”
“你还在生病，生我的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。”
我一言不发，静静地听他说。
他小心翼翼问道：“告诉我你在哪儿，老公去接你回家。”
我听得想笑。
“裴尧，两个人你照顾得过来吗？还是说，你享受这种两个女人为你肝肠寸断的感觉？”
大概我是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，电话里他呼吸凝滞，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。
良久才开口，“阮阮，别跟我闹了，你们谁受了伤，我心里都不好受。”
“回家吧，我离不开你，你只剩下我，也离不开我。”
我苦笑一声。
原来他也知道我只剩下他了啊，可是他还是为了其他女人，选择伤害我。
“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发给你，除了谈离婚，其他事你不要再找我。”
说完，我直接挂了电话。
又将他其他的联系方式都拉黑。
要放弃这份感情，放弃裴尧，我硬生生没了半条命。
整日待在家里，躺在床上。
朋友告诉我裴尧找我都快找疯了，问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那个视频或许他们也看过，有骂裴尧渣男的，也有劝我退一步的，更有了解整个事情真相的，说到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感叹一句“这都叫什么事儿”。
在朋友那儿，我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。
原来六年前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，裴尧在一次酒局上认识了还是大三学生的阮茉。
当时她正被人骚扰，弱小无助的模样引起了裴尧的恻隐之心，就出手帮了她。
阮茉为了表示感谢，提出请他吃饭，一来二去，两个人就熟悉了起来。
裴尧告诉过阮茉，他有女朋友，他们会结婚。
阮茉则表示，喜欢他是她的事，她只要能陪在裴尧身边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。
最后两人还是纠缠在一起，裴尧爱上了她，甚至准备给我说分手的。
可是那时候我们的父母出了意外，他的责任心没办法让他丢下我。
所以他狠心给了阮茉一笔钱，让她离开。
婚后我们过得很好，知道这件事的朋友为了不影响我们的感情，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起。
直到半年前，裴尧和阮茉再次相遇。
阮茉这几年过得不好，一直没有结婚。
裴尧觉得当初是自己对不起她，这么些年也没忘记过她。
于是相爱的两个人，不顾世俗伦理，还是走到了一起。
好一出破镜重圆，如果我不是裴尧的妻子，应该也会为了他们肝肠寸断的爱情鼓掌。
7
阮茉发微信约我见面。
我答应了。
咖啡馆里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阮茉真人。
白净的瓜子脸，精致的五官，眉宇间带着一丝愁绪。
她声音娇柔，“苏小姐，可不可以请你放过阿尧，成全我们？”
“我和阿尧才是真心相爱的。”
“他不爱你，对你只剩下了责任，强留一个不爱你的人在身边，你也不会开心吧？”
听完她的话，我轻笑一声。
她有些恼羞成怒，问我笑什么。
“笑你们做小三的都这么恬不知耻吗？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成全你们？我和裴尧一天不离婚，你就一天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。”
我嘲讽地看着她。
我本来没想找她，答应跟她见面，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个被裴尧放在心底六年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。
可她不该一开口就让人生厌。
听我说她是第三者，阮茉的语调陡然提高。
“感情的世界里，不被爱的才是小三。我六年前就和阿尧认识了，你们是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又怎么样，还不是败给了我和他的几个月。”
“阿尧那时候已经要和你分手了，如果不是你突然没了爸妈，他娶的人会是我。”
“他早就不爱你了，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？”
我面色平静地听着她和裴尧的过往，唯有桌下双手紧握，指甲陷进掌心也毫无察觉。
直到阮茉提到我爸妈的死，我终于克制不住端起咖啡泼了她一脸。
“啊，你干什么？”阮茉惊声尖叫。
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，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。
“阮小姐，收起你那套毫无礼义廉耻的爱情观，即使说得再冠冕堂皇，也掩盖不了你们骨子里的腐烂。”
“你想小三上位，那就让裴尧签字离婚啊，看看是我抓着不放，还是他不肯离。”
我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。
“什么人啊，当小三还这么嚣张，敢来原配面前张牙舞爪。”
“那男人眼瞎吧，原配比小三漂亮多了，图什么啊？”
“真不要脸，把她拍到网上去，让大家都看看小三长什么样。”
阮茉急得面红耳赤，她一边遮挡自己的脸，一边大吼着“不许拍，小心我告你们，不许拍啊！”
我没理会这场闹剧，将自己那杯咖啡钱放在桌上就走了。
可没想到，咖啡馆的一幕还是被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。
或许是拍摄角度的问题，也可能是拍摄人在保护我的隐私，视频中我并没有出镜，只能隐约看出一个侧影。
有人在视频下方评论，“这小三长得还挺漂亮，难怪能当人小三。”
“漂亮又怎么样，勾引别人老公，不要脸。”
“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下辈子我要做个男人，看看只爱一个人是不是就那么难。”
“诶，这不是前段时间很火的那个视频的女主角吗？原来是小三啊，当初我还羡慕来着。”
“看着是有点像，我记得那男的长得很帅。”
阮茉又在网上火了一把。
8
我无视外界的风风雨雨。
律师告诉我，离婚协议书他已经交给了裴尧，可裴尧迟迟不肯签字，一定要见我。
我躺在床上，吃力地坐起身，将裴尧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，直接打电话给他。
“喂，阮阮。”
裴尧的声音带着惊喜，似乎不敢相信我会给他打电话。
不等我开口，他迟疑了一下，又继续说道：“阮阮，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，但阮茉是无辜的。我爱你，也爱她。”
“这些年她过得很不容易，你大度一点，别为难她。”
“她现在很不好受，连门都不敢出，你能不能，能不能在网上发表个声明，说她没有破坏我们的感情？”
即使逼着自己放下，对裴尧也没有了期待，可听到他话里话外这样维护阮茉，心还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。
“她有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，你我都清楚，有如今的下场也是她自找的，裴尧，我没那么圣母。”
我冷声道。
小腹传来的疼痛让我直冒冷汗，让我没精力跟他纠缠。
“离婚协议书你看了吗，你是婚姻过错方，财产我八你二，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！”
即使裴尧背叛了我们的感情，但他在某些方面并不是没有烂到底。
给不了感情，他一定会在物质上补偿对方。
就像当初的阮茉，就像如今的我。
“我不离婚，阮阮，我们不离婚。”
裴尧彻底慌了，带着哭腔哀求我。
“你不想见到阮茉，我把她送走，我保证，永远都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“阮阮，不离婚，我们不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吗？”
那时候我们爱得很深，对着彼此许下了一辈子的诺言。
可是，忘记誓言的人是他，背叛感情的人也是他。
他没资格得到我的原谅。
我厉声打断他的话。
“如果你不签字，那我就把阮茉当小三的事告诉所有人，她爸妈是单位的人吧，一辈子教书育人，你说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事，还会认她吗？”
“你有钱可以养她，我也有钱可以咬住你们一辈子不放，到那时，我要你们的名声烂到底。”
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回音。
“阮阮，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？”
裴尧失声痛哭。
他知道，我下定决心要做的事，即使付出所有也会做的。
9
领离婚证那天，是个很好的天气。
从民政局出来，阮茉等在外面，她脸上是克制不住的喜意。
我无视她，裴尧局促不安地想拉住我的手。
“不是我叫她来的。”
我没理，面色平静地从他身边走过。
往后我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牵扯。
财产我拿了大半，也不需要裴尧虚无缥缈地后悔。
裴氏的股价因为裴尧的出轨和我们的离婚受到不小的波动。
我手里握着大部分股份，现在的裴尧，更多的是为我打工。
我还是将阮茉当第三者的事告诉了她父母，她父母在单位抬不起头来，不许她回家。
她的工作也让我动用关系除掉了。
裴尧和阮茉成了人人喊打的渣男贱女。
不过能做出道德败坏的事，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，至少他们现在还敢大摇大摆地出来行走。
但那都与我无关了。
我出国旅游了一段时间，回来后，心境已开阔了许多。
私人晚宴上，我再次见到裴尧时，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个人了。
过往种种好像真的成了上辈子的事。
我坦然地跟相熟的朋友寒暄，结交新的人脉。
裴尧身边跟着阮茉。
好友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，告诉我，他们经常公开出入各种场合。
但裴尧没承认阮茉的身份。
我笑了笑，表示对他们之间的事不感兴趣。
裴尧踟蹰许久，还是走到我跟前，举杯跟我打招呼。
“阮阮，好久不见，你还好吗？”
我也朝他举了举杯，“裴总还是叫我苏总或者苏小姐吧，毕竟我与您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到这种地步。”
裴尧脸色一白，扯了扯嘴角，“苏小姐。”
阮茉挤到他身边，像是宣示所有权一样挽住裴尧的胳膊。
裴尧抽出自己的手臂，慌张地看了我一眼。
见我眼里毫无波澜，一脸平静，他的目光又黯了下去。
“苏小姐，我敬你一杯！”
“到时候我和阿尧的婚礼，你可一定要来啊！”
阮茉笑得一脸灿烂，得意之色溢于言表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没有跟小三交流的爱好，失配。”
好友“扑哧”笑出声。
阮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。
她气恼地摇着裴尧的手臂撒娇，裴尧只皱眉让她别胡闹。
我心里奇怪，这对爱得不顾一切的有情人，真在一起了，怎么好像并没有那么甜蜜。
好友撞了撞我的胳膊，“他这是还想着你呢！”
我拧眉，拉着好友准备离开。
意外就是在这时发生的。
10
一盏水晶灯突然发出咔的断裂声，我下意识抬头往上看，发现吊灯摇摇欲坠。
“小心！”
千钧一发的时刻，有人快速朝我扑过来，抱着我往旁边倒去。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过后，水晶灯砸在地上，碎片四处飞溅，不少人都受了伤。
回过神，我才发现护住我的人是裴尧。
他扶起我，紧张地上下查看，“阮阮，你有没有受伤？”
我没事，他的手臂却被砸伤，鲜血淋漓。
“阿尧。”
阮茉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她身上血迹斑斑，正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。
“阮茉。”
看到她受伤，裴尧眼里闪过一丝不忍。
我轻叹一口气，好友在水晶灯掉下来的时候，被裴尧跑过来的冲击力撞到一边，却因祸得福没有受伤。
我开车送裴尧和阮茉去了医院。
毕竟如果不是他，我不敢想自己会有什么后果。
裴尧伤得严重，医生正在给他包扎。
我在外面等他，阮茉处理好伤口后，一瘸一拐走到我面前。
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，“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？阿尧不要命都要去救你，把我扔在一边。”
“离婚后你是阿尧忘不了的白月光，而我却成了圈子里的笑话。”
我忍不住微微蹙眉。
“你们的事我不感兴趣，裴尧就算救了我，我也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牵扯。”
“那你走啊！”阮茉激动地抓住我的手，“你离开这里，只有你离开了，阿尧才能看见我。”
她的声音不再柔弱，透着强烈的恨意。
“你们都已经离婚了，为什么阿尧还是忘不掉你？你为什么不走得远远的，一定要待在这里来影响我们？”
“阮茉！”
裴尧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。
“阮茉你冷静一点，阮阮身体不好，你不要伤害她。”
裴尧的话彻底让阮茉失去理智。
“阮阮，阮阮，你心里就只有一个阮阮，那我呢，我又算什么？”
她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你们都已经离婚了，可你还是忘不掉她，她的东西你不许我碰，她的房间你不许我住，你除了上班，就是整天看着她的照片发呆。”
“你既然那么爱她，当初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？”
“我为了你被父母赶出家门，被所有人骂小三。”
“可是关键的时刻，你还是选择了她，你丝毫没有想起我，连自己的命也顾不上，只为了不让她受伤。”
“可是她不爱你了，就算你为她去死，她也不要你了，裴尧，这是你的报应。”
裴尧惨白着一张脸，身体止不住晃了晃。
我看着他们，只想笑。
默默转身离开。
我将裴氏的股份交给专业的人打理。
我避着，裴尧也避着。
那以后，我们就真的很少再见过。
11
两年后。
这天我晚上回家，刚要进门，就看到阴影处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是裴尧。
他半张脸在夜色的笼罩下或隐或现，指尖猩红的一点明明灭灭。
听到动静，他转头看向我，随即灭了手里的烟。
我收回视线，准备开门。
他叫住我，“阮阮。”
“有事吗？”我淡淡地问。
“听说你最近和贺家的小儿子走得很近，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裴尧欲言又止。
“与你无关，裴尧，两年前我们就离婚了，现在你有自己的未婚妻。”
我打断他的话。
“阮阮，你听我说，贺九不适合你，他风流惯了，你不要相信他会浪子回头。”
在我冷淡的目光下，他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。
“我怕你会受伤，我决不允许再有人伤害到你。”
贺九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浪荡公子，一年前我在一场宴会上和他相识。
随后他便一直跟在我身边转悠。
他对我很好，好到所有人都吃惊。
连贺家父母都说，他们的小儿子这次终于收了心。
我不相信什么浪子回头，可是那颗被冰封的心，的确再次为了一个人而跳动。
当初克己自律的裴尧，不也同样会出轨变心吗？
如果有一天贺就爱上了别人，我依然会走得潇洒。
“裴尧，回去吧，以后不要再来了。”
“我爱他，除了他，没人能让我离开他的身边。”
话音落下，裴尧踉跄着后退两步，脸色惨白。
最后狼狈离开。
贺九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裴尧来找我的事。
暗地里抢了不少裴氏的合作，让裴尧焦头烂额。
我提醒他，我才是裴氏的大股东。
他轻笑一声抱我在怀里，“我的东西都是你的，一个小小的裴氏配不上我的宝贝。”
12
再次听到裴尧的消息是他出了车祸。
昏迷前他一直叫着我的名字，裴尧的助理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我。
毕竟总裁生死未卜，裴氏无人坐镇，人心惶惶。
同样受伤严重的还有阮茉。
助理告诉我，阮茉一直逼着裴尧跟她结婚，可裴尧不答应。
那天在车上，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吵了起来，阮茉情绪激动之下准备和裴尧同归于尽。
车子撞到路边的护栏上。
阮茉全身骨折，情况严重，医生说，就算治好以后，余生也会伴随着痛苦。
而裴尧昏迷不醒，最严重的是他失去了生育能力。
他的遗嘱里说，如果他出了事，他名下所有的资产都留给我。
“苏总，裴总说贺家势大，怕你以后嫁过去会受委屈，所以他拼命工作，让整个裴氏都成为你的嫁妆。”
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我去医院见了裴尧。
他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。
上次我没有仔细看他，如今才发现他清瘦了很多。
“裴尧，你已经睡了很久了。”
我坐在他床边跟他说着话，说了很多。
从我们的过去，到裴氏是裴伯伯的心血。
我希望他醒来，我已经不恨他了。
可他依然昏迷不醒，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。
“裴尧，我们之间有一个孩子，那次我问你能不能跟阮茉断了，我们好好过。”
“我想，只要你回头，我和孩子就原谅你。”
“可是你没有，你离不开阮茉。”
“所以我狠心打掉了它。”
“裴尧，这辈子你都欠了我，欠了我们的孩子。”
“你别想逃避现实，快醒过来吧！”
最后，我告诉他。
“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，我要结婚了。”
离开的时候，我没回头。
没看到床上的男人手指动了动，眼角沁出了泪。
走出医院，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，正倚着车门含笑看着我。
我笑着朝他飞奔而去，去迎接属于我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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