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关切的望着她。
“几个月了?
要不要准备点衣服,对了乖宝饿不饿?
别累坏了……”季秋云问了好多。
孙瑶在这些问题里有些晕,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。
身后的苏辰安己经有些不自在了,他听到的挺多的,但没跟季瑶歌提。
孙瑶和苏辰安都沉默了。
“那个爷爷,我其实——”孙瑶开口说了一半季秋云就严肃了起来。
看到季秋云的脸,孙瑶将假面撕下来,她扑到季秋云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蹭的他首痒痒。
季秋云搂着这亲手养大的小丸子,一想到日后她就要跟面前这个不人不鬼的小子在一起了,他心里就难受。
孙瑶流下的眼泪滴落在季秋云手上,季秋云轻拍着孙瑶的后背哄着她。
“怎么了我的乖儿,受欺负啦?
有什么跟爷爷说,爷爷给你做主,是云牧那小子,还是面前的,不哭不哭……”季秋云的声音温柔又慈爱。
孙瑶摇了摇头,把眼泪擦干。
“没什么,就是想爷爷了,还有爷爷做的米糕。”
季秋云乐呵呵的。
“爷爷也想你,这都多少万年了,爷爷也老了……快些进屋吧,爷爷给你做米糕。”
季秋云说着便拉着她的手要走。
季秋云回头对苏辰安咳了一声,苏辰安也跟了上来。
小屋里孙瑶和苏辰安静静对坐着,她眼眶红红的,让苏辰安也有些难受。
“可以不戴面具了,以后我们就自由了。”
听完苏辰安便取下了面具。
就像束缚了多年的灵魂突然获得了解脱。
“乖儿怎么不要这个面具了,是不喜欢了么?
要不爷爷再做一个给你?”
季秋云也坐到旁边来。
平日里在家他都唤她乖儿,季瑶歌是族人取的,可他只想要他的乖儿永远开心好好长大。
季秋云一边等孙瑶回答,一边看着少年手中的罗刹面具,越看越眼熟。
“不用啦爷爷,从今天起我叫苏瑶瑶。”
孙瑶平淡的一句话激起了两个人心中的水花。
“你说姓什么?”
两个人几乎同时问出这句话。
孙瑶被两个人吓了一下,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“苏”。
孙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,她死过两次了,换个名字迎接新生罢了。
季秋云心里一凉,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,连名带姓都换一遍。
但季秋云没反对什么,只是长叹一声。
“乖儿开心便好。”
接着他喃喃自语道:“想当年你让我做这张假面,说要让云牧印象深刻,你还说他会给你快乐,可如今……”话语间他看向苏辰安。
“忘了问了,这孩子叫什么?”
季秋云看了看苏辰安手中的面具,总觉得怪怪的。
苏辰安起身行了个礼。
“晚辈苏辰安。”
季秋云一口茶水咽下去卡在喉咙,闷咳几声后他瞪大了眼睛。
“什么?
姓苏?!”
季秋云几乎跳了起来。
他本以为坊间传言罢了,刚才碰到乖儿时早探了什么也没有。
可如今姓都随夫家了,他必须弄清楚这个人的底细。
“坐坐,自家人,不必这么见外。”
季秋云把苏辰安摁了下来,没错是“摁”。
季秋云像是想到什么,眼色沉了沉。
“梵音”这两个字冷不丁的从季秋云口中飘出。
这个词孙瑶不是没有印象,至少在回忆中可以粗略的知道。
战神梵音,六万年前死于耿丘之战中,尸骨无存。
传闻中他生来罗刹相,没人见过他真正的样子,只有他师傅闻念尘才见过他,还仅仅是幼时。
但每次有人过问闻念尘时,他只会笑着说:“娃娃脸上有云状的红胎记,怕吓到人。”
这当然只是闻念尘的一面之词。
但后来便传成了战神徒弟生来罗刹相,脸上有朱红胎记不敢示人,奇丑无比。
至于梵音真正的名字,也无人知晓。
他是突然间被闻念尘带回天云峰的,没人知道他的来历。
活得久的修仙者得唤他一声老祖了。
之所以被人称为神,是因为除了闻念尘,他是唯一一个脱胎换骨的。
跟他同时期入门的不是战死沙场,就是隐逸凡尘,唯一还被人知晓的就是这位自称梵音的剑修。
无人伴他,无人识他,大家惧怕他,怕他那面具,更怕他面具后真正的脸。
传闻他是神躯,什么都会,再者他活的最久,传来传去便省了中间这么一大段文字,只剩下一个“神”字了。
在许多年前的话本上还能看到有人画的像——黑色的罗刹面具在众人之中别具一格,身披银甲在光照下闪闪发光。
但这是话本中他在人族当将军的画像,至于他到底当没当过,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
最广泛的流传是他那罗刹面具,至于他到底穿什么,似乎没人在意,但肯定不是鳞甲。
屋内的三个人都各自想着什么,似乎谁也不敢提起这个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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